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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包树上的女人

五 再抱你一次 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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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见。”我跟他说。

“再见。”他说。

我转身离开,离开他的视线。我刚才装着很幸福的样子,不过用来抵抗他的诱惑。他的觉悟来得太晚。

我听到口琴的声音,应该是很远的,却沉重地压在我的心里,那首歌是我熟悉的,是林方文写给我的除夕之歌:

“这一切的败笔,是因为你的怯懦,我的愚痴?

千年的等待,难道只是为了等待一次缘尽,一次仳离?

难道这年代,真是一个属于翅膀和水生根的年代?

能漂的都漂远,能飞的都远逝。

只有思念和忘怀,只有无奈和无奈--”

我仍然是那个听到他的情歌会流泪的女子。

我在北京和香港之间来回了很多次,林方文遵守诺言,没有再找我。对他来说,那天晚上求我跟他见面,已经很不容易,他从来不会求我。

八月,迪之和光蕙结伴来北京探我,我们一起游故宫,那还是我头一次游故宫。

“上次我们一起去旅行是两年多前的事了。”我说。

“是啊!我觉得自己老了。”光蕙。

“那是因为你跟一个年纪比你大二十年的男人恋爱的缘故。”迪之跟她说。

“你和他怎样?”我问光蕙。

“我来这里之前,刚刚和他吵架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为了他太太。”

“我早就警告过你。”迪之说,“这是第三者的下场,不会有结果的。”

“你呢?”我问迪之,“你的伯母政策有效吗?”

“我来这里之前刚刚跟田宏吵架。我越来越忍受不了他,正确一点说,我是忍受不了做他的女人的压力,我很累。”

“我也累,真是怀念没有男人的日子。”光蕙倚在我肩上说。

“我也很累。”我说:“有一个男人对你好,也是一件很疲累的事。”

在迪之和光蕙离开北京前的一天晚上,我们结伴去吃清真烤肉,庆祝迪之跳槽到一间新的唱片公司做公关经理。清真人的烤炉有一张六人饭桌那么大,我们一边靠牛肉,一边唱《明天会更好》,迪之提议和五加皮,我和光蕙只能奉陪一小杯。

“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,我刚刚完成了一个铺位交易,价值一千二百万。”光蕙说。

“哗,佣金不少呢,恭喜你!”我跟光蕙碰杯。

“去他的男人!”迪之说:“我们不需要男人。”

“是啊!我们不需倚靠男人,也有本事活得很好。”光蕙说。

“我需要男人的。”我说,“我才不要跟你们两个人一生一世。”

“你猜你会不会嫁给徐起飞?”迪之问我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你别忘了我们三个人的协定,如果你最先出嫁,要赔偿我们每人五千元。”光蕙说。

“也许是迪之先出嫁呢。”我说。

迪之呷了一口五加皮,没理我们。

饭后我们手拉手逛天安门。喝了五加皮,我的身体象发热一样,浑身滚烫。

迪之醉昏昏,问我:“什么是一生一世?”

我在思索一个最好的答案,迎面而来,是三个北京青年,打扮很前卫。跟三个青年走在一起的,如果我没有醉眼昏花,应该是林方文。在那个广阔的天地里,当我思索着一生一世的问题时,何以偏偏遇上他?

“很久没有见面了。”林方文望着我说。

林方文望着我,想说什么似的,我浑身发热,身体象被火燃烧一样,什么也听不到就昏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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