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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三国人物

(三二)袁绍、张燕争夺冀州的战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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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国志·魏志·袁绍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说:“(袁)绍到,遂屯斥丘,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。乃引军入朝歌鹿场山苍岩谷讨于毒,围攻五日,破之,斩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。遂寻山北行,薄击诸贼左髭丈八等,皆斩之,又击刘石、青牛角、黄龙、左校、郭大贤、李大目、于氐根等,皆屠其屯壁,奔走得脱,斩首数万级。(袁)绍复还屯邺。”对于“黑山贼”于毒等人与袁绍的作战,《后汉书·袁绍传》基本相同。但是,《英雄记》中没有提到“黑山贼”首领张燕,而《袁绍传》紧接“皆屠其屯壁”之后说:“(袁绍)遂与黑山贼张燕及四营屠各、雁门乌桓战于常山。(张)燕精兵数万,骑数千匹,连战十余日,燕兵死伤虽多,绍军亦疲,遂各退。”这可以给《英雄记》作补充。

从上面所引证的史料看来,袁绍与“黑山贼”的战争,应分为两个阶段。最初,袁绍的敌手是于毒、左髭丈八、刘石、青牛角、黄龙、左校、郭大贤、李大目、于氐根等,还不是与张燕的决战。袁绍的目的是收复邺城,所采用的战略不是直接进攻,而是将军锋指向“黑山贼”的老巢,迫使其自行撤出邺城。这里所涉及的地名有斥丘和朝歌,据《续汉书·郡国志》,斥丘属魏郡,朝歌属河内郡,袁绍大军本来驻扎在斥丘,与邺城同在魏郡,但袁绍却折向朝歌鹿场山,寻山北进,进攻“黑山贼”所盘踞的山中屯壁。战争当中,于毒、左髭丈八被杀,长安所任命的冀州牧壶寿也同时被杀,刘石等人“奔走得脱”,山中屯壁为袁绍大军所破,被杀的达数万人。这是战争的第一阶段,袁绍不但收复邺城,而且给“黑山贼”以重创。至于第二阶段,即袁绍与张燕的决战,战场在张燕的根据地常山,与张燕联合的还有屠各、乌桓等少数民族贵族的部队。这次战役,仅张燕就出动了精兵数万,战马数千匹,可见战争规模的巨大。最后,“燕兵死伤虽多,绍军亦疲”,双方俱各退兵,张燕继续盘踞冀州山区,与袁绍对峙,直到袁绍势力为曹操所消灭,他才归附了曹操。这一阶段,就在此种情况下宣告战争结束,袁绍终于未能完成沮授的策划。

无论《英雄记》还是《袁绍传》,都将这次战争的战果,归结为袁绍及其部队作战的英勇。但是,《三国志·魏志·吕布传》说:“(吕布)北诣袁绍,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。燕精兵万余,骑数千。(吕)布有良马曰‘赤兔’,常与其亲近成廉、魏越等陷锋突阵,遂破(张)燕军。”说明袁绍与张燕的这次决战中,吕布及其所部并州军曾起过重大作用。这不见于《三国志》的《袁绍传》,也不见于《后汉书》,当系陈寿所据史料,为了夸张袁绍的个人战绩,有意加以抹杀,《后汉书·袁绍传》的根据基本是《三国志》,对此也没有觉察。《资治通鉴》卷六○“袁绍出军入朝歌鹿肠山”条说:“(袁)绍与吕布共击(张)燕。”司马光以《吕布传》与《袁绍传》互证,反映了历史真实,这是正确的。

从前引《英雄记》对这次战役的叙述中,有一句十分值得注意,即“斩(于)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”。人们不禁要问,为什么长安所任命的冀州牧壶寿在“黑山贼”军中,而且即在“共覆邺城”的于毒身边?所谓“长安”,指的当然是为凉州军事集团李傕、郭汜所掌握,设置在长安的东汉政府。当时情况,袁绍代替韩馥为冀州牧,长安的东汉政府是不承认的,同样,袁绍也不承认李傕、郭汜所掌握的这个中央政府。因此,东汉政府任命壶寿其人为冀州牧,这是很自然的。但是,冀州是在袁绍的军事力量控制之下,壶寿前来冀州就任,必须以武力消灭袁绍,至少必须将其赶出冀州。当然,东汉政府是无此力量的,借用袁绍敌人的军事力量,无疑是最为现实也是最好的办法。同时,东汉政府看来,张燕并不是“黑山贼”,而是具有平难中郎将职衔的冀州高级官员,自可下达诏书,命其在新任冀州牧壶寿领导下,率军讨伐袁绍;相反,袁绍却应该是“贼”,属于叛逆。这是东汉政府方面的策划。至于张燕方面,如果手里握有壶寿这张牌,并打出东汉政府旗号以讨伐袁绍,占据冀州,这是名正言顺的军事行动。而壶寿其人不过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傀儡,有利无害,当然可以接受。但是,张燕的活动区域在河北,与掌握东汉政府的凉州军事集团,彼此毫无渊源,其间需要一个可以牵线搭线的人。其人为谁?从当时事态发展看来,自非麴义莫属。这是最后需要探讨的问题。

如前所述,麴义是西平豪族人士,与李傕、郭汜同属凉州人,手里还掌握了一支凉州劲旅;而且,他反对袁绍,与“黑山贼”彼此利益一致。此后麴义为袁绍诱杀,如前引《后汉书》所说,其罪名为“骄纵不轨”。在从韩馥手里夺取冀州,或者在力敌公孙瓒,取得界桥之战的胜利,麴义都曾为袁绍立过大功,恃功骄纵,如前所说,这是不难理解的,而“不轨”,前引史料中却缺乏具体内容。十分可能,麴义以“不轨”的罪名被杀,即是为李傕、郭汜联络张燕,企图颠覆袁绍在冀州的统治,因此,其余部与“黑山贼”“共覆邺城”绝不是偶然的。有的问题前面已作过论述,这里不再重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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